寫在我第4個母親節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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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來臨的母親節，將是我第4個母親節，之前的3個，貌似都沒有留下印象，可以推想，一定過得比較慘淡。

已過而立之年，上有58歲的母親，下有4歲黃齒小兒，既是別人的女兒、媳婦，又是別人的母親，即使生活中未曾起過大風大浪，箇中滋味，也只能獨自體會，難與人說。

應該說，我對母親的態度，在有了兒子之後纔有了根本的轉變。

母親自小嚴厲，對我有恨鐵不成鋼的焦慮，打罵是常有的事，其實下手也不是太狠，應屬於當時非知識分子家庭的教育常態。我偏生倔犟，而且少年輕狂，14－19歲之間，惹出了多少讓母親操心的事端，明知自己不對，可我卻能夠狠着心腸，對母親露出或厭煩或不屑的姿態，彷彿我所犯錯以及對她的折磨，是她必須向我償還的債務。

寫在我第4個母親節之際

隨着年齡漸長，對母親的態度也稍微柔和，但那條看不到卻分明存在的界線，無論她怎樣努力，始終不能從我心上塗抹掉，或者說其實芥蒂已經消失，只不過那種強硬的態度依然習慣性的延續，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感覺到我對母親之間那極不對等的地位——母親的謙卑和我的強勢。

當然，捫心自問時也會感到愧疚，可是那種短暫的良知總是無法戰勝內心的邪惡，那種對母親和對其它人截然不同的態度，此刻想起，對愛着自己的人來說，是一種多麼深的傷害啊！

母親的心，直到自己也做了母親，才能真正體會。

真的沒有說錯，母親確實是在還債，懷胎十月生下一個孩子，就註定揹負一生難以償還的債務，無論天涯海角，無休無止。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孩子的一切都牽動母親的心，即使曾經不羈如我，也已不復往昔的風采了。

母親爲我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今天，爲了我以及我的兒子，仍然全力在付出。她曾不止一次向我說過這樣的俗語“娘想崽，斷肝腸；崽想娘，假心腸。”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多年來對母子關係最真切的體會呢？

常常在兒子入睡後，凝視他那天使般的臉龐，什麼也不想，就着麼看着，幸福着。誰說付出就會期望回報，至少在這一瞬間，我覺得，深深地凝望就是莫大的幸福。

母親一定也曾這樣凝視過我，直至我大到能夠將自己的房門反扣，母親一定也體會過這種涌自心底的幸福，只是不知在後來N年的較勁中，幸福的數量和質量有了怎樣的變化。

曾幾何時，我也曾是母親的驕傲，今天，我能夠以一顆母親的心體會到：那份久違的驕傲與自豪一定仍然留存在母親的心底，並時時回憶起來以爲慰籍。

如今，我們母女之間依然寡言少語，但發自內心的關切卻已經無法掩飾。曾經叛逆如我，曾經漠然如我，在母親節即將來臨的今天，卻渴望用最動情的聲音祝福母親：媽媽，節日快樂！

母親節專欄之際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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