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美獎畫家、奧斯卡提名詩人謝爾·希爾弗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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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個夢想家,請進!如果你充滿希望……請進!”——詩集《人行道的盡頭》中開篇《邀請》一首這樣寫道。於是,數以百萬計的夢想家做出了迴應,他們競相進入這世上無人可比的謝爾·希爾弗斯坦的世界。

謝爾·希爾弗斯坦

格萊美獎畫家、奧斯卡提名詩人謝爾·希爾弗斯坦

《紐約時報書評》曾爲謝爾定義了三重身份:
他是《花花公子》雜誌的御用漫畫家、多才多藝的通才、荒誕風格的寓言作家;他是贏得過美國格萊美大獎的作曲家和鄉村音樂歌手;更重要的是,他是全世界孩子們的謝爾大叔!
他共爲孩子們創作了400多首詩歌。機智幽默的語言、簡潔詼諧的配圖、無拘無束的暢想讓他風靡世界。
《愛心樹》《失落的一角》《一隻會開槍的獅子》《人行道的盡頭》《向上跌了一跤》等屢屢創造全球銷量奇蹟。

謝爾·希爾弗斯坦演唱《撓我,醃我,還有摳我》(Ickle me, pickle me, tickle me too)選自《人行道的盡頭》(Where the sidewalk ends)

他曾經就是個被勸退的輟學生
謝爾·希爾弗斯坦,1930年9月25日出生在美國芝加哥的一個猶太人家庭。7歲時,他開始畫漫畫,風格效仿當時著名的漫畫家、幽默大師——艾爾·凱普。
成名之後的謝爾曾這麼評價他的啓蒙老師:“他的作品對我而言,宛若奇蹟。他知道如何畫人,知道怎麼才能畫得好,我從他那裏學得了非常重要的繪畫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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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凱普的作品及自畫像

青少年時期的謝爾非常迷戀棒球,他說:“12到14歲,我的願望是成爲一名棒球運動員或是能迷倒萬千女孩的舞者。但是我無論打球還是跳舞都不太好,女孩們也都不喜歡我。因爲做不了這些事情,所以我開始畫畫和寫作。當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供我模仿,或是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於是我發展出了自己的風格,何其所幸。”
高中畢業後,謝爾先是進入美國的伊利諾伊大學,一年後退學。接着,他進入芝加哥藝術學院,學了一年美術後再次輟學。
最後,他進入芝加哥羅斯福大學,主修英語。在這裏,謝爾開始爲校報《火炬》寫作和畫插畫,敢於挑戰正統和權威的創作特色也逐漸顯露。可惜的是,謝爾在羅斯福大學的學業依舊沒有完成,雖然他也從未想過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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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弗斯坦暢遊世界》2007年出版

1957年,他成爲《花花公子》雜誌社首席插畫師。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謝爾總共爲該雜誌創作了23部由他本人親自繪製插圖的旅行見聞錄,足跡遍佈美洲、歐洲、非洲等。
2007年,他這些幽默又帶點諷刺意味的作品,以《希爾弗斯坦暢遊世界》之名重新回到廣大讀者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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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爲《花花公子》創作的旅行見聞錄

什麼?爲孩子創作?
這位不羈之才起初並未想過給孩子們創作。
1961年,機緣巧合之下謝爾·希爾弗斯坦出版了第一本童書《謝爾大叔的ABZ之書》。
這本書雖然是寫給孩子的字母書,卻充滿了諷刺和冷幽默。例如,書中告訴孩子,墨水也是水,當然可以喝;或者,媽媽確實更愛她的新寶寶。
傳統的文學評論家曾指責該書太過顛覆性,只適合成人閱讀。但謝爾表示,真正的幽默沒有年齡限制,給兒童看的幽默故事與給成人看的不該有任何區別。藉此,他毫不避諱地表達了對市面上以“溫情脈脈”爲風格的童書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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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大叔的ABZ之書》插圖

此書雖然引起一些爭議,卻讓謝爾的朋友托米·昂格爾如獲至寶。他不遺餘力地把謝爾拉進哈珀出版集團童書總編輯厄蘇拉·諾特斯喬姆的辦公室。正是厄蘇拉第一次燃起了謝爾作爲童書作家的信心。
“我之前並沒有做過決定,”謝爾說,“我從來就沒有打算爲孩子繪畫或者寫東西。但厄蘇拉使我相信託米的話是對的,我是可以寫兒童書的。”
謝爾認爲厄蘇拉是一位出色的編輯,知道什麼時候該讓作者自己去發揮。在被問及是否會因爲編輯的話而改動自己的作品時,他乾脆地說了“不”。
但是他又補充說,“我會考慮編輯的意見。因爲在我爲孩子寫書的時候,肯定會忽略一些東西。如果以大人的視角來審視會出現一些新想法。這些想法我可能會摒棄,也可能會保留,但是讓編輯來插手內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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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會開槍的獅子》封面及插圖

1963年,32歲的謝爾出版了首部繪本《一隻會開槍的獅子》。這是一部現代寓言,書中描繪了一隻渴望用成功來改變現狀的獅子,卻在功成名就之後陷入迷茫——成功後的世界並不是他想要的,未來與遠方又在哪裏呢?該書出版後隨即引起巨大轟動。
這是謝爾最喜歡的作品之一,他說:“這本書包含了幾種重要的思想,比後續的書更有內容。寫這本書的目的就是想讓它成爲一本不錯的兒童讀物。我當然也歡迎成人來閱讀,而且我希望他們也能從中發現足夠多的東西。”
《一隻會開槍的獅子》出版後,謝爾想要寫出一個“像鄉村歌曲那樣簡單卻充滿韻味、歡快又略帶一絲憂鬱”的故事。於是,《愛心樹》誕生了。它幾乎是寓言式的,一種大智若愚的簡單卻留給讀者更多思考。
這篇樸實的韻文講述了一棵樹和一個小男孩的故事。這棵樹不斷地向小男孩奉獻自己,首先是樹蔭,其次是果實,然後是枝椏,接着是樹幹,直到最後只剩下一個樹樁也要供他休息。到這個時候男孩已經成了老人,而“樹卻感到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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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心樹》封面

1964年出版之後,這本書在童書世界捲起了巨大波瀾。這則關於男孩和一棵愛他的樹之間的溫柔寓言令各個年齡層的讀者感動不已,被教師、專家廣泛推薦,牧師在教堂裏也大聲誦讀裏面的段落。它是那種爲數不多的、不必把讀者加以分類的作品,雅俗共賞,老少皆宜。
很多讀者都在這棵毫不利己的樹上讀出了宗教的象徵意義。但作者卻不贊成僅從道德說教的角度去理解它。謝爾在提及這本書時說:“它只是反映了兩個人之間的一種關係。一個總在奉獻,一個不斷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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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選自《愛心樹》

《愛心樹》的銷量極其驚人,至今已售出超過千萬冊。這則雋永的小故事影響着一代又一代的讀者,不僅成爲繪本世界的永恆典範,更是奠定了謝爾·希爾弗斯坦偉大繪本作家的崇高地位。
曾有記者採訪謝爾,對《愛心樹》天文般的銷量是否感到驚訝。謝爾大叔又給出了一個語氣強硬的“不”。“我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僅此而已。
作爲童書大師,謝爾並不熱衷於給孩子編織美好的童話。他認爲幻想作品應該“僅作爲幻想而被表現出來,而不是作爲現實生活的可能性”。
他牴觸哄騙孩子的“謊言”,並且堅定地認爲,兒童讀物裏的大團圓結局經常依靠魔力和神奇的手段實現,這會在兒童心中造成一種疏遠感和陌生感。“孩子們會問,爲什麼你給我講的那些幸福的事情我就沒有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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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一角》封面

謝爾的這種創作思想,在《失落的一角》中得到了最好的體現。這本書可能是有史以來最爲簡單的一本圖畫書,但所有讀過這本書的人都必須承認它“不簡單”。
一條線,一個有缺憾的圓,和一些角,構成了一個深具哲理的童話。 在這本書中,一個輪子被取走了一角,它不斷向前滾動着,唱着歡快的歌曲,去尋找那失落的部分。
在否定了幾個不合適的碎片之後,它終於找到了可以契合的一個楔子,但是最後卻發現自己再也不能無憂無慮地唱歌了。
“我本可以讓書就在那兒結尾,”他說,“那個圓似乎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一角。但是它卻唱着歌離開了,它仍然去追尋自己失去的一部分。這是這本書最出乎意料、最牽動人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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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選自《失落的一角》

童詩?什麼都要有!
在謝爾·希爾弗斯坦之前,兒童詩歌都是甜蜜和夢幻的。但是從謝爾之後開始有了分界,有了睿智。他的作品不拘泥於禮節,有一種奇異的天真。
謝爾的童詩創作,源於上面提到的哈珀出版社編輯厄蘇拉的鼓勵。謝爾說,他從來沒有學過正統的詩歌,正是如此,他能夠自由地發展出自己的語言風格——古怪多變、隨心所欲、異想天開、藐視權威。
神祕小說家奧托·潘策勒曾這樣評價謝爾:“對於任何夢想着發掘創作靈感藉以脫離平庸的人來說,謝爾就是他們的夢魘。他在寫東西的時候從來都是一氣呵成。有一次我問他萬一要是沒有靈感了怎麼辦?他看着我,顯然是爲‘沒有靈感’這個概念感到迷惑了。在我們的長談中,他總能用合適的詞語來表達複雜的感覺。他說那就是別人把他稱爲詩人的原因。”
《作業機》作業機,哦,作業機,世界上最完美的機器。只要把作業放進去,再投進一角硬幣,按下按鈕,等上十秒……
謝爾·希爾弗斯坦的“童詩四部曲”《閣樓上的光》《向上跌了一跤》《人行道的盡頭》《什麼都要有》以幽默、睿智的詩配畫,展現出謝爾大叔無與倫比的想象力和淡淡的哲思,並以顛覆常識的視角帶讀者去領略另一世界——這或許纔是兒童世界的“真相”。
童書作家多納·喬·納波利認爲,謝爾的最大不同在於他從來不對孩子說教,從來都是率直而幽默的。他不只限於寫一些美好的東西,有些作品甚至觸及一些“粗糙的邊緣”,但是以一種誠實、富有童趣、毫不矯飾的方式。
在美國,只要是賣兒童詩集的書店,就一定會賣謝爾的作品。他的詩集連創奇蹟——《人行道的盡頭》獲《紐約時報》傑出繪本獎,是美國圖書館推薦童書;《向上跌了一跤》是《紐約時報》和美國圖書館推薦給孩子們的傑出兒童讀物;《閣樓上的光》更是幾乎囊括全美最重要的童書獎項,創紀錄地連續182周位居《紐約時報》排行榜;《什麼都要有》是唯一一部在謝爾離世後出版的作品,收錄其生前從未發表過的145首童詩及畫作。
奇趣怪誕的詩歌配上簡潔詼諧的黑白線條圖畫,依然是典型的謝爾風格,卻仍給人新鮮感和無窮的回味。
這是一段《土豚》雜誌記者對謝爾的採訪。
記:您如何評價自己的兒童文學作品?謝: 永遠不要爲你所做的解釋什麼,你的作品會自己爲自己說話,你試圖談論起它就只會把它弄得糟糕而已。 記:您認爲創造力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後天培養的?謝:我認爲二者兼有。人天生就有某些感受能力和領悟力,但是也必須不斷髮展和精進現有的能力。光想不做是不行的,光有敏銳的感覺和細膩的思想也是不夠的。你必須利用這些去做點實事,否則那有什麼用呢? 記:您如何看待外界對您的評價?謝:一個有創造力的人,只管做好自己的作品而不必勞神去考慮它受不受歡迎。我從來都不讀評論。有的人說他們是爲自己創作,不在乎作品是否能出版。我討厭這種說法。如果作品是好的,那就要好到不能不和別人分享。這就是我對自己的作品的感覺。
謝爾曾說:“我希望隨時可以離開,到我願意去的地方,做我願意做的事。不要依賴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我想去世界的每個地方,見識一切東西。”
這位喜歡雲遊四海的謝爾大叔於1999年5月9日走到了自己“人行道的盡頭”。
天才的隕落總令人悲傷,雖然他可能不會樂意看到年輕的讀者們爲這個感到悲傷。在最後一部作品《什麼都要有》的結尾,謝爾寫下了這樣一首詩:
《我走了以後》我走了以後,誰爲你寫詩?誰爲你畫畫?…………某個更聰明的人,某個新來的人,某個更棒的人,也許就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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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心樹出版的謝爾·希爾弗斯坦作品:

格萊美獎畫家、奧斯卡提名詩人謝爾·希爾弗斯坦 第14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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